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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安静。”
康朱皮只说了一个词,支禄便乖乖闭上了嘴巴,赶紧站到康朱皮身后侧的位置上,两只眸子却依然恶狠狠地盯着王梦。
“我之前说过,你的第一任务是自保,其次再是看好太守,能活则活,不能活也有办法,部队的伤亡怎么样?”
“回康帅,死了三个儿郎,伤了十几个,重伤重伤四个”
康朱皮的语气很平静,语速不紧也不慢,好似当下的局面没什么问题,王梦也没有失败过一样。王梦却越听越惭愧,感到空气凝重而紧张,其他人的目光正齐刷刷地聚焦在自己身上,让他实在受不了,只得低头大喊:
“康帅,让我戴罪立功吧!我一定去把侯家堡拿下来!”
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谁没打过败仗,吃过亏呢?你至少没违背底线,沮阳的局势还在我们掌握中,没必要罚你。至于你之前赌咒发誓之类,那也得以后建立了军令状制度再说。”
康朱皮沉吟着,说些安抚王梦的话,脑子却在飞速地运转,思考事件的来龙去脉,很快,他就发现了关键问题:
侯家这个时候抢太守作甚?
“你有没有想过,既是侯家劫狱,这可是破坏义军同盟的行为,我等攻坞拔寨不下四五座,谁给了他侯家信心,靠着几处坞壁就敢翻脸?”
“可可是官军集结还要些时日吧?”王梦听完不禁昂起了头,瞪大了眼睛,眸子里充满了惊讶与震撼,显然,他也察觉了背后的危机。
“时间够久了,第二只老虎要来了。”康朱皮因为内心紧张,终于加快了语速,他虽然不知道侯家是通过什么手段重新跟晋廷搭上线,之前未能抽出力量攻克居庸关,切断交通线,可能的确埋下了今天的祸根,但侯家在幽州的官僚体系中仍有亲属,如果侯家铁了心要跳船,还是很容易就能找到装另外鸡蛋的篮子,这是康朱皮目前的力量无法制止的。
侯家选择这个时候抢太守,肯定是晋朝官军给了侯家信心,让侯家认定,再跟着义军这条“破船”毫无价值,是该抓住筹码,改换门庭了。
晋朝的援军快到了,而且力量远超于之前的居庸关军,以至于让侯家能铤而走险。
此时此刻,北面传来了更多关于鲜卑入寇的消息——又有四五股数从几十到上百不等鲜卑马贼,有的还携带了汉地的锄头、骨锹,将边墙薄弱处挖开数段,径直突入上谷郡,最近的一支人马已经打到了前乌桓豪强们的坞寨遗址附近了。
附近放牧的少量乌桓人和天师道民与他们爆发了更多的冲突,但碍于人数劣势,义军已经抑制不住鲜卑人涌入边墙的势头了。
鲜卑大举入寇的消息,随着逃回的牧民口耳相传,如野火一般迅速撒开,甚至已经波及到了鸡鸣山。谣言四起,大部分百姓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鲜卑人,具体发生了什么事,在未知与恐惧的冲击下,他们更为惊慌,一边乱跑,一边乱讲:
“有多少鲜卑虏啊!”
“听说有好几万,好像是索虏都来了,说是要踏平幽州,男的全杀,女的带走啊。”
“怎么来了那么多索虏,那可怎么办啊!”
“我家兄弟还在沮阳巡逻呢,他怕还不知道鲜卑人来了吧,我得去跟他说一声!”
“赶紧去找康神仙啊,只有康神仙能救咱们了!”
“康神仙不是也准备跑么,他肯定是知道打不过,只能走啊!还好,我家里东西都收拾了,要走随时都能走,你呢,还愣着干啥,去收拾东西啊。”
“不是,那咱们跑啥啊,这鸡鸣山坞寨这么结实,官军都打不下来,撑到鲜卑人抢完了再走不好么?”
“万一守不住呢,呆着不跑,不是自寻死路?”
很多百姓刚加入康朱皮义舍没几天,不熟悉规章条例,更没养成令行禁止的习惯,此时更是乱说乱动,全凭自己临时想法而行,受他们的影响,连带着一些老义民都开始慌乱。
其中的一些人原本不想走,只想继续留下来种田,听到鲜卑人大举南下的消息,又慌慌张张开始收拾家当,去寻觅本社所辖的四轮大车塞货。另一些人原本只是随大流才决定离开,此刻又心血来潮,想去卸货,准备回自屋固守,或者逃往他处。还有一些人急忙去觅附近的道人巫师求助,而后者亦被恐惧波及,想去求助康朱皮。
三堆人拢在一块,朝不同的方向涌去,互不相让,更有妻子去找丈夫,老人去觅孩子,长兄去关心幼弟,还有人着急自家的细软——有些只是前几天才刚分到的,此刻却也不想丢弃,大家七嘴八舌地叫嚷着,推搡着,哭闹着,如开水炸开了锅一般,一点一点把乱局播撒出去。
“什么时候走啊,再不走来不及了!”
“鲜卑虏来了,快跑啊!”
“快去找康帅,让康帅救救我们!”
“儿啊,你在哪啊!”
“别挤我!”